深夜近清晨,王銘璽睡得正熟,但手機卻很不客氣地大聲響起,他在迷迷糊糊間看著過亮的螢幕,原以為是鬧鈴聲,結果卻是孟以稜的來電。「喂?怎麼了?」
「開門。」對方只說兩個字,卻把王銘璽從迷濛恍惚中給弄醒,沒想到對方居然沒狂歡到天亮,或是跟人去開房間隔天中午才出現在住處。
王銘璽走出房間,去大門解鏈條鎖,一開門就見到孟以稜醉醺醺的模樣,頸脖上有不知誰留下來的吻痕和牙印,還有煙味和各種零號們會噴的香水味通通混合在一起,聞起來有點刺鼻噁心。
「我以為你去跟人開房間,就把門鎖了。」王銘璽皺眉,不經意地捏捏自己鼻子,想阻隔一些過膩的香水味和惱人的煙味。
「我明天有事。」孟以稜靠著門框閉目,手捏自己山根提神。
王銘璽沒再搭話,反射性地扛起孟以稜手臂,拖對方到他房間去。
孟以稜幾乎沒用力氣支撐自己,弄得王璽銘氣喘吁吁。一進到房間,王銘璽把孟以稜放倒在床上,熟稔地把對方身上的衣物脫得只剩騷包的貼身黑色子彈內褲,內褲底下包裹的性器份量看來不小。
那些清純小白花應該都被他幹得很爽吧?王銘璽平靜無波地看著孟以稜的下面一大包,在心裡給了五顆星評價。
王銘璽走到洗手臺沾濕熱毛巾給對方擦臉,還拿了比較大的浴巾給對方擦身體,最後蓋上被子,流程不超過十分鐘。
「今天怎麼又喝成這樣?」在王銘璽給孟以稜擦臉的同時,他捏著自己鼻子隔絕氣味,然後隨口問了對方。
孟以稜睜開眼,瞇起眼看著他,卻不回答他的問題。
氣氛有些尷尬,王銘璽只好給自己臺階下。「不想說就算了,我以為我們大學已經玩夠,到研究所你也該收心了。」
王銘璽轉身準備離開,孟以稜卻突如其來地抓住他的手,他只好回頭。「還有事嗎?」
孟以稜看著他許久,動了動嘴唇,似乎想開口,可他感覺對方話到嘴邊,又吞回去,兩人就這麼僵持一陣子。
「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回去睡覺了,明天還要和老闆報告、討論數據。」王銘璽不知道孟以稜在欲言又止什麼,再加上他也真是累了,實在不想和對方這麼蹉跎下去。
「嗯,晚安。」孟以稜最終還是放開他的手,讓他回到房間繼續夢周公去。
隔天雖是週六,但也是王銘璽指導老師難得會出現在實驗室的日子,王銘璽一大早就去研究生室報到,假日的研究生室特別冷清,就只有他一人。
他意興闌珊地打開筆電,看了看昨天實驗的結果和他整理出來的數據──實驗結果不如預期,他做不出老師交代要他嘗試文章裡的實驗方法。雖然實驗還在測試期間,還沒有開始微調條件和研究參數,不過也夠讓他挫敗了。
王銘璽有些不想面對老闆,但平常日老闆忙東忙西都不會在學校裡待著,好不容易到了週末才有點時間和學生討論數據,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去找他。
他反覆看幾次結果,又翻看了老師要他模仿再現的那篇文章,整理出自己這次可能失敗,或是可能需要調整的數據結果後,打算去找指導老師討論。
看看時間也已經接近中午,王銘璽想自己該是下午去找老師,還是現在就去……此時,研究生室的門把被轉開──是孟以稜,搭配上一臉清爽,昨天的狂歡似乎沒在他室友身上留下痕跡,齒痕也退去,吻痕都吻在鎖骨附近被襯衫巧妙地遮住。
王銘璽楞楞地看著對方:「你怎麼來了?」
眼看孟以稜撥撥自己被安全帽壓扁的頭髮,無所謂地抬起手裡的透明塑膠袋,裡面裝著兩份便當,還是他最喜歡的那家便當店,孟以稜拿出一份遞給他。「來學校認真。」
憑良心說,他室友的長相是真的帥,個性還很貼心,唯一的缺點就是長相跟身材都不是他的菜,而且他們也不來電。
王銘璽把便當接過去,翻出包包裡的錢包把便當錢給對方,「謝謝。」
「嗯。」孟以稜點點頭,走去他的座位上坐下,打開便當吃了起來。
原本王銘璽還在猶豫找老師的時機,既然有孟以稜提供的便當,他決定吃完飯再去找老師。
他打開便當,裡面主菜和配菜都是他平常會點的,他拿出環保筷,稀里呼嚕地吃起來,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室友。
「你要趕報告?」
「嗯。」
「要幫忙嗎?」
「不用。」
「喔。」
王銘璽沒再繼續問孟以稜,吃完便當後準備拿去丟時,聽到對方道:「放著吧!我等等一起丟,你先去找你老闆。」
「那……謝謝。」王銘璽想著孟以稜這點貼心要是用在哪個小白花身上,誰還抵擋得住,不把一顆真心全捧上去扒著等對方青睞?
王銘璽和老闆的對談並不順利,老師先是指責他的實驗結果不如預期,對於他設想的可能失敗原因也是破口大罵,要他別浪費實驗室資源,沒有八成把握不能夠上機操作。而且他拿來測試的量太大,應該要分多次少量測試,而不是隨便套個數據就把全部樣本通通拿去測試。
「樣本雖然不少,但也是要花實驗室的錢和資源,你不能隨便毫無節制的使用,你可以先和博班學長或是助理討論,之後再擬定好方向去做。」他老闆一臉嚴肅地說。
王銘璽張口想辯解,他現在手上做的東西有問過那兩人,可是都被互推皮球推掉,他只能繼續參考文章上的數據自己嘗試……雖然不管他怎麼說,老闆今天就是要訓他一頓就是。
最後他只好說聲他知道了,然後沮喪地回研究生室。
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他小小聲地呼出一口氣。
「怎麼了?」孟以稜還在,聽到他的嘆息,出口關心。
「沒什麼。」王銘璽搖頭,他不愛依靠別人,也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丟給對方。以前都是他幫助孟以稜,可是自從開始做實驗之後,他深深感覺到自己似乎並不適合走研究這條路。原本成績好的他,曾經在大學時想過是不是該繼續讀下去走學術這條路,可現在的挫敗,倒是完全將他打醒了。
反觀孟以稜只度過前面一點的摸索撞牆期,之後便步上軌道,研究很順利,口才極佳的他在口頭報告上也是得心應手。也許孟以稜比他更適合走研究這條路。
「嗯。」孟以稜小聲地回覆,「需要幫忙可以說。」
王銘璽知道孟以稜一定會幫他,可是他不想求助於他。
王銘璽把休眠模式的筆電再次點開,繼續查其他篇相關文章能否給他新的靈感。他一下子就沉浸在學術的知識海中,直到孟以稜在他眼前晃手打斷他為止。
「下週來嗎?」
「什麼?」
「我的生日派對。」
只顧著自己的研究,倒忘了孟以稜生日快到了。之前不久還聽李詠宸在那叨唸,說孟以稜那群粉絲團給他辦了場盛大的生日會,沒特製的邀請函還不能進去──不過這是在李詠宸徹底死心前的事了。
「你邀我就去啊。」王銘璽和孟以稜向來不是混在同個圈子的,雖然以前大學一起闖蕩酒吧江湖,但到了研究所,王銘璽就逐漸和孟以稜分道揚鑣了。
「這給你。」孟以稜拿出李詠宸說的邀請函遞給王銘璽,他接過那張精緻奢華的燙金卡片,上面的署名是他,筆跡也是孟以稜的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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