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是我的菜（04）

　　　　他走出房門，孟以稜的房間還關著門，他敲響門，對方應聲後他打開房門，孟以稜正躺在床上。

　　「昨天謝謝。」王銘璽開口道謝。「我以為Mark名聲不錯，就沒想那麼多。」

　　「嗯。」孟以稜看著他，「你還記得昨天的事嗎？」

　　王銘璽搖頭，「我吐了你一身？還是給你添什麼麻煩了？」

　　孟以稜聽了他的回答似乎不太滿意地皺眉，然後冷冷地說：「沒有。」

　　「真的？如果有什麼不高興要說啊！」王銘璽不太懂孟以稜在不高興什麼，明明孟以稜還比較常麻煩他，要他去接他，還要幫他擦身體。

　　「嗯，真的沒有。」

　　「喔，那我去學校了。」王銘璽看著縮回被子的孟以稜，對方不明說就算了，他也懶得再往鋒頭上撞。

　　＊

　　自從王銘璽做那場春夢後，他研究的瓶頸倒像是他射出的精液一樣沖入排水口放水流了，偶然看到一篇文章，照著上面的參數和比例去做，實驗倒是露出曙光，雖然老師和學長姊依然如舊，至少他的研究進度有些前進。

　　他每天持續早出晚歸，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，實驗的順利只讓他想好好把握，也沒再想有關他和孟以稜在一起那荒謬八卦傳言，在家中見到孟以稜的頻率也低於在研究生室見到的頻率。

　　等王銘璽發覺他和孟以稜的事進展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時，已經孟以稜生日的三個月後了。

　　那天，很久沒找人幹一砲的王銘璽打電話給他的固砲，對方接到電話顯得有些驚訝，但還是赴了約，兩人相約到賓館去，完事後躺在床上閒聊幾句時，對方卻說：「我以為你死會了，還是說你跟Allen是開放式關係？」

　　「什麼？」還沉浸在高潮餘裕中的王銘璽瞇著眼，腦筋有些轉不過來，他聽到了什麼？

　　「就你跟Allen啊，我聽說你們在一起了，難怪你三個月都沒找我。」

　　一聽到這消息，王銘璽立刻醒了，坐起身子，瞪大眼睛看著剛才和他歡愛過的對象。「我跟Allen不是那種關係，你聽誰說的？」

　　一般來說他固砲都是主動來邀約，只要不是太忙他通常都不會拒絕，而這次是他少數的主動邀約，這也說明其他固砲肯定是因為聽到他死會，才沒約他。

　　「真的不是嗎？但圈子傳很久了，我還是最後幾個知道的，Ben跟我說的。」他的固砲之一一臉疑惑。

　　Ben也是他的固砲，也就是說整個圈子都認為他和孟以稜是一對了？「圈子裡都說些什麼？」

　　等到他的固砲說完，王銘璽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非同小可。

　　原來孟以稜生日那天，Mark對他下了藥，孟以稜發現後當場訓斥Mark，場面被弄得很難看，事後Mark也消失在圈子。孟以稜把被下藥的他揹著離開，卻只帶走了他和他送的禮物，事後主辦人才把其他人送的禮物寄到家中。

　　「可Allen還是會去酒吧吧？就沒和什麼新的小白花勾搭上嗎？」

　　原本王銘璽相信以孟以稜的淫亂和受歡迎程度，謠言應該很快就會不攻自破，沒想到沒有熄滅反而越演越烈嗎？

　　「沒耶！他最近也會去酒吧沒錯，但沒看他跟誰好上，頂多只是喝酒。」

　　王銘璽想起最近孟以稜被關在學校弄計畫，都快被計畫榨乾了，哪還有心情去外面調戲什麼清純小白花啊！難怪八卦傳播的速度跟乾柴遇到烈火一樣快。

　　王銘璽突然想到被下藥的那天，他做的那個夢……也許不是假的。

　　「你知道Allen不是我喜歡的類型，我也不是Allen喜歡的類型。」王銘璽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自己，還是想說服眼前的砲友，喃喃自語。

　　「我知道啊！可有時候戀愛不就是不由自主才是愛嘛！既然你找到固定男朋友，我也是祝福你，雖然和你做愛很愉快，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只有性，沒有愛。」

　　砲友說的話倒是打醒了他。

　　打破了他給自己設限的小圈圈，還有他給孟以稜設置的小圈圈。

　　──也許孟以稜喜歡他。

　　於是王銘璽開始留心孟以稜的一舉一動，以致於每每看到對方都有些道不清的尷尬，總會想起那次他被下藥後作的那個春夢。

　　孟以稜在那次之後，和他的互動一直很平常，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，有時他也會發現對方放在抽屜的保險套和水性潤滑液少了，表示對方也非守身如玉，只是確實沒有要他在凌晨去酒吧接醉醺醺的他，也許是他多想了，孟以稜只不過是比較忙，所以沒心思勾搭新的小白花罷了。

　　「問你件事。」

　　王銘璽實在太困擾，最後決定去問他和孟以稜一直以來的共同好友陳佑瑞。陳佑瑞和他倆是大學同學，是個雙性戀，至於沒跟他們兩個一起住，是因為他要跟新女友同居，就丟下他和孟以稜兩個人一起住了。

　　「說。」

　　他和陳佑瑞坐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，他們各自點了一杯飲料，陳佑瑞的女朋友出國參加會議去了，所以陳佑瑞才會來赴他的約。

　　「我最近常常在想……」王銘璽看著陳佑瑞的臉，想起孟以稜，還有大學時期三人瘋狂玩樂的情景，不知怎的有些難以啟齒。

　　「想什麼？還不快說。」陳佑瑞不耐煩地催促，「你是怎樣，怎麼突然那麼婆媽了？」

　　「那你不要笑。」王銘璽怎麼想都覺得問陳佑瑞這個問題實在是有夠愚蠢，可他已經走投無路。

　　「你先說。」

　　王銘璽深吸一口氣，忍住不去看陳佑瑞的臉，也不去想孟以稜的臉。「你會不會覺得孟以稜喜歡我？」

　　陳佑瑞聽了問題先是楞了一下，有瞬間的遲疑和定格，然後才開口：「你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？」

　　「你知道圈子很愛傳我和孟以稜是一對的事吧？」

　　「嗯。」

　　「我本來也以為這樣的無稽之談，應該很快就會消聲匿跡。但是最近我在想，也許這不是空穴來風，你覺得孟以稜會不會……」王銘璽看著陳佑瑞。

　　陳佑瑞沉默一陣子，才緩緩道：「如果孟以稜是真的喜歡你，那你打算怎麼辦？」

　　「我……」王銘璽認真地想了一下，他是喜歡孟以稜，但只是朋友的那種喜歡，如果孟以稜喜歡他，他會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繼續相處。「我不知道。」

　　「那你問我這個，如果我說孟以稜喜歡你，或者說孟以稜不喜歡你，對你而言有區別嗎？」陳佑瑞看著他，似乎在等待他的解答。

　　王銘璽不知道該怎麼回覆，只能沉默。

　　而陳佑瑞也沒再說話，他沒看過陳佑瑞這大嗓門那麼安靜過，陳佑瑞的沉默和拒絕回答彷彿給了他無聲的答案。

　　孟以稜喜歡他，但是他不喜歡孟以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