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失憶04

　　「到了，下車吧。」朱博文熟稔的把車子停在了某個住家旁邊，叫住看著窗外發呆的他。

　　朱博文載著他到一個只有有錢人才住得起的山上，裡面全是獨棟別墅，看來他們抵達目的地。

　　「好。」

　　他們一同下車，走到房子門口已經有三個人在等著。依照年紀來看，年長的是趙淵學爸媽，廖立翔在電視上看過，他還能在兩人眉眼之間尋找到一些和趙淵學相似的影子。除此之外，還有一個年齡比他稍長的人，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趙淵學的大哥，也是他們家企業的接班人──趙淵博。

　　「這是你爸媽，還有你大哥。」朱博文轉過頭來看著他，對著他冷冷地開口介紹。

　　「爸、媽、大哥？」廖立翔順著朱博文的介紹，一個一個叫了他們的稱謂，看起來有些滑稽。

　　「天啊，我的孩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？」說著趙媽媽便抱住他，在他懷裡啜泣。

　　「媽，妳別哭了。」廖立翔也不知道怎麼解決現在的情況，只好摟住在懷裡的趙媽媽，用手輕拍對方的背安撫。

　　朱博文回過頭來看他一眼，他求救地看著對方，祈禱對方能看出他眼中的求救訊號。

　　可惜朱博文聳聳肩便回過頭去，趙淵博對朱博文說有要事商議，朱博文點點頭沒說話，剩下三人便沒再理會他和趙媽媽，逕自往房子裡走去。

　　「我們也進去？。」廖立翔詢問趙媽媽，總不會他們就一直在屋外餵蚊子吧？

　　「嗯。」他懷裡的趙媽媽點頭，「我們去看照片，看你會不會有什麼印象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廖立翔很確定自己不管怎麼看都不會想起任何東西，但看著淚眼婆娑的趙媽媽還是應了下來。

　　廖立翔和趙媽媽一起進了庭院的大門。

　　別墅外的庭院被打理得井然有序，到處都能看見一些培育者的巧思，走進別墅內更不用說了，和庭院有相呼應的裝潢擺設，樣樣都能看的出擺設物的價值不斐，低調中透漏著奢華，趙媽媽領著他到客廳內的黑曜岩大茶几，上面擺滿相本。

　　「我剛剛在看你們小時候的照片，你快來看看，看能不能想起什麼。」趙媽媽坐進杏色的真皮沙發，招手讓廖立翔過去。

　　廖立翔不可能拒絕，便跟著坐上去，開始跟趙媽媽看起趙淵學小時候的相片。

　　趙媽媽如數家珍地介紹每張擺在相簿裡的照片，可惜趙淵學在每張照片中幾乎都是面無表情，或是臭著一張臉，跟他印象中總是笑容可掬的趙淵學不同。

　　廖立翔仔細聽著趙媽媽的介紹，他能感受到趙媽媽對於參與趙淵學的童年，甚至到成人，都不是很用心，只記得一些零碎、不重要的片段。趙媽媽有印象的事蹟，大都是他大哥或小妹發生的事。

　　比如說趙淵博很花心，總有處理不完的女人。直到有次出現個默不吭聲收集各種證據，在懷孕之後一狀告上媒體。家裡花不少錢把新聞壓下來，又塞了筆錢讓女人閉嘴。趙淵博才終於停止到處拈花惹草，乖乖地娶個門當戶對的老婆，並且收心跟著父親學習經營公司。

　　小妹趙淵朵小趙淵學八歲，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，雖然個性驕縱些，但荒謬程度倒沒趙淵博誇張，只是有些被寵壞而已。趙淵學似乎也滿寵這個妹妹，兩人的合照趙淵學倒是都笑得挺開心。

　　果然有個研究說得很對，當家中有三個小孩的時候，中間的那個總是被忽略。

　　廖立翔也不想當著趙媽媽的面，戳穿趙淵學在家裡很不受重視的事實，畢竟那也跟他的人生無關。

　　「有我和朱博文的結婚照嗎？我想看看。」

　　廖立翔開啟一個跟他比較切身相關的話題，以後他還得時時刻刻都和朱博文相處，而趙淵學在趙家的一切，也不過就是他的過去而已。

　　「當然有，當初婚禮辦得多盛大阿！那應該是媽媽我看過這麼多婚禮以來最盛大的一場了，那時候你可是結得風風光光的。」趙媽媽找出一本看起來像是婚紗照的相簿，另外還有一本厚厚的紅色相本。

　　廖立翔拿起那本紅色相本翻閱，裡面照片都是婚禮時由婚攝拍下的照片。趙淵學和朱博文兩個人雖然都笑著，但他知道朱博文展露的笑容並非真心實意。看來朱博文沒騙他，他們還真是商業聯姻才結婚。

　　當他正想開口詢問有關趙淵學和朱博文之間的婚姻關係時，趙媽媽反而搶先開口叫了他。

　　「小學啊！媽媽問你個問題。」趙媽媽突然抓住他的手，煞有其事讓他們面對面望著對方。

　　「什麼事？」廖立翔不明就裡，不知為何突然抓著他的手，彷彿想要確認什麼似的兩個人對看。

　　「你老實跟媽媽說，你失憶這件事是不是裝的？」

　　「妳怎麼會那麼問？」趙媽媽的問題讓廖立翔嚇了一跳。不只是朱博文這樣懷疑，就連趙媽媽也突然開口問，讓廖立翔想著趙淵學的處境究竟到什麼地步，才會讓理應跟他最親近的人都懷疑他的失憶是刻意為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