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脖子是被瘋狗啃過了是不是?」
廖立翔白了坐在他對面的鄭子帆一眼,遞了個紙袋給對方。
他和鄭子帆此刻正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裡最裡面的座位,既沒有窗戶,也不會遇到來人,明明朱博文都已經知道他就是廖立翔了,可他和鄭子帆有約卻還是不自覺地小心翼翼。
鄭子帆接過紙袋打開,裡面裝的是維也納知名伴手禮──甜到會喉嚨痛的莫札特巧克力。「喔!都忘記你們剛從維也納度蜜月回來,謝啦!」
「我跟朱博文吵架了。」
「你們吵架了?看起來不太像。」鄭子帆看了看他那被「狗」啃過的脖子,笑得一臉曖昧,「還是你嫌棄他體力太好你負荷不來?」
廖立翔紅了臉,「別鬧,跟你說正經的。」
自從他說要離婚的那天開始,他已經和朱博文冷戰一個多禮拜,雖然說是冷戰,但兩人的關係卻像是沒吵過架。
朱博文早上會送他上班送到辦公室門口,像以往一樣給他一個吻;中午來找他吃飯,但是卻不和他說話,兩個人就是討論吃哪裡,然後沉默地走過去用餐;晚上去朱家吃飯,表現也和平時一樣。他都不太知道他們這樣到底算不算是在冷戰。
只有晚上的朱博文對他在床上變得毫無節制,像是想在床上逼出他要離婚的理由一樣,朱博文也沒弄到讓他覺得不舒服,只是一直不斷地向他討要他該盡的伴侶義務。
「好,那你就說,我洗耳恭聽。為什麼要和朱博文吵架?」鄭子帆喝了一口他點的單品,說了聲「泡得還行」後端著杯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像是想看他能說出什麼理由。
廖立翔老實地向鄭子帆交代原委,然後詢問:「所以你覺得我要怎麼樣才有辦法能和朱博文離婚?」
鄭子帆露出一臉「你在跟我開玩笑嗎?」的臉,然後開口:「我就先不吐槽你要跟人家離婚還狂向對方告白的這部份,就算你都不講那些,你摸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:朱博文那麼喜歡你,他有可能會答應嗎?」
廖立翔躊躇一會,艱難地搖搖頭。
鄭子帆一臉「那不就得了」的表情,廖立翔又接著道:「可是不能不離啊!不離的話,等新聞出來就會害到他們家的產業。」
「媒體那麼可怕,你離不離都一樣,他們還是會把報導寫得天花亂墜,然後用一堆似是而非的詞來避免你們依循法律途徑告他們。」鄭子帆好心提醒他台灣的媒體亂象,「所以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朱博文交代了吧!然後別再想要跟對方離婚的事了。」
「等等,鄭子帆你是接收我的遺產,不是收了朱博文的錢耶!怎麼都幫他講話?」廖立翔終於察覺不對勁,鄭子帆以前明明和朱博文水火不容的,怎麼開始突然站在他那邊了?
「我沒有幫朱博文講話,我只是就事論事好嗎?」鄭子帆難得翻了一個白眼回敬他。
「唔、就真的沒其他辦法可以離婚了嗎?」廖立翔想想鄭子帆剛才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,就算自己想要把自己和朱家以及朱博文切割開,可是媒體也不一定就會照著他所想要的去做。
「還是你是因為真心想和朱博文離婚才那麼問?」鄭子帆挑了挑眉,一臉看好戲的模樣。
廖立翔皺皺眉頭,「你就想看我和朱博文好戲吧?我當然不想。」
「那就不用勉強自己和朱博文離婚,好好跟對方說出原委吧!雖然你也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就是了。」鄭子帆的話似乎成功軟化了廖立翔想離婚的決心,但他最後說了句廖立翔聽不懂的話。
「嗯?」
「你難道覺得你為了趙淵學以前做的壞事,就鬧著要跟朱博文離婚,你把這件事情誠實告訴他,他不會生氣?」
「呃。」廖立翔沒辦法反駁鄭子帆所說的話,但也默默覺得其實鄭子帆某種程度上來說,比他更了解朱博文。「嗯,好吧,我再考慮看看。」
「別考慮了,反正不管你做什麼朱博文那傢伙看起來都不會和你離婚,你不如早點坦白,你們還能早點做準備去告死那些亂寫報導的媒體。」
廖立翔正要回話,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,他看了看來電顯示,是朱博文。但朱博文和他之間極少打電話,就連用通訊軟體也少,看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急事,他連忙接了起來。「喂?怎麼了?」
「你在哪裡?」電話拿頭的朱博文聽起來聲音有點慌亂,廖立翔從沒聽過朱博文用那種口氣說話……除了他接到要去領他大體的那次。
「在學校附近,你怎麼了?」廖立翔被朱博文的聲音弄得也有些緊張。
「媽送醫院了。」朱博文的聲音正顫抖著,緩緩地回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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